cyn想寫童話

“你知道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事情是什么吗？

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是 --- 空欢喜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《四重奏》

 

“恭喜您，您的论文通过了公司的内部筛选，请问您的期望薪酬是？”

这天茨木刚下班回家，打开电脑，skype弹出信息，看到前天寄送一个稿件得到了回信，这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希望参加的项目，他顿时开心得一跃而起。

 “等手上这个项目结束，接下来就是把前天看中的那间在挚友隔壁的房子定下来，这样就可以一边做自己最喜欢的工作，又可以天天看到挚友，好幸福啊。”茨木开心地在床上打滚。

茨木是刚毕业的研究员，正在做一个导师推荐的短期项目，但这份工作不是特别稳定，所以他的导师也劝说他多找找别的机会。茨木的挚友是酒吞-他的室友，当然，这个称呼是茨木单方面的。茨木喜欢酒吞，五年的本硕连读中他曾对酒吞表白过无数次。入学第二天，茨木第一次向酒吞表白时，酒吞以他喜欢的是他朋友红叶为由拒绝了他；隔天红叶就开始追求导师安倍晴明，于是茨木认为自己也可以开始重新追求酒吞，不知不觉就这么屡败屡战地过了五年。这五年除了上课他跟酒吞形影不离，有不少次酒吞喝醉后，甚至还亲了他。茨木像偷腥的猫，迷恋着酒吞不经意间对他展露出的温柔。更让他高兴的是，他感觉酒吞最近终于没那么烦他，大概是因为工作了相处时间少了吧，茨木想。酒吞每天还会等他下班，让茨木又惊又喜。两人的项目组租的地方也是在同一栋楼，他们每天一起吃完晚饭，还能像住校时那样呆到很晚才各自回屋睡觉。

一整晚，茨木都沉浸在美好的未来规划中。

第二天早上，茨木问了对方给出的薪酬，正准备回复时，没想到对方打来了电话：“请问是茨木吗？不好意思，我们公司这边审稿出了问题，您的论文被一位老师通过了，但另一位老师没有通过。”

“那……现在？”

“目前结果待定，假如有消息了会立刻通知您。”

 

“茨木今天怎么没来上班？”酒吞问。

“他说他有点事。”项目经理青行灯回答，“话说你不是这个项目组的吧，老往这串想干嘛？以往不是老嫌茨木烦吗？怎么他一天不在你就不习惯？”青行灯斜眼。

“切，来串门不行啊，这栋楼你承包了吗？”

 

隔天一整天，茨木都没办法提起精神做任何事，也不上楼找酒吞，只是默默地在自己座位上敲字。其他人都十分惊讶，坐在茨木旁边的妖狐试探着问：“茨木你今天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昨天请假，想把进度赶回来。”茨木麻木地应答。

 

楼上

“那个叫你挚友的白毛一直没来找你。”大天狗说推推酒吞的肩膀：“是不是对你厌倦了？”大天狗幸灾乐祸地说。

“滚！别来烦本大爷。”酒吞心中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。

中午，谣言从“茨木没来找酒吞”变成了“茨木移情别恋”，连红叶都来找酒吞：“你们怎么了？吵架了？别闹了快去把茨木哄回来。”让酒吞烦不胜烦。

 

这天下班，茨木禁不住又联络了对方公司，被回复说再过半个月就会有确定结果。

茨木为了转移精力，不得不发狠工作。而且他对酒吞更热情了，一休息就会跑到酒吞的项目组，眼巴巴地在休息室等他。

酒吞不被察觉地松了一口气，心中洋洋得意。

茨木问酒吞：“挚友，你以后打算一直在这个项目组吗？”

“可以这么说吧，这里还算稳定。你呢？”

“好羡慕挚友，我也希望找到合适稳定的项目，然后一直跟挚友一起。”

酒吞心里很高兴，揉了揉茨木的头发。

半个月后，当初那间公司给茨木发来了拒信。不能说是意外，但茨木还是感到很沮丧。

 

青行灯出于关心组员（八卦）的目的，把茨木约去喝咖啡。

“这个项目马上就要结束了呢，甲方也没有要续的意思，接下来大家都得为自己打算啊。”青行灯开口。

“人生真是艰难啊。”茨木摩挲着咖啡杯。

青行灯有点吃惊，担心地望着茨木，他以往都是很阳光和乐观的人，从不会说出这样垂头丧气的话。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禁不住青行灯的追问，茨木只得把被拒掉的事情一五一十对青行灯说了。

“大概是他们内部通知出错了吧。”青行灯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茨木。

“讽刺的是，即使明知对方公司是在把我当备胎、当傻子，我还是很想做那个项目。就像……”就像他对酒吞一样，茨木没有说出口。

“你会找到别的好项目。”

“不，我查过，那个项目只有那家公司中标了。”茨木难堪地笑，“我的人生，好像总是在当备胎，当别人的Option B，从未实现过自己的plan A。”

“茨木……”青行灯从未见过这样的茨木，大概是压抑太久的缘故吧，她想。

 

茨木意志还是很消沉，但手上的项目马上就要结束，接下来连住的地方也成问题，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尝试工作上的其他选择。然而像对待感情一样，茨木不想放弃五年的学习成果，若是现在随便找一份无关的工作，对茨木而言像是被抽离了一半生命一样。“要不离开这里吧”，茨木感到十分疲惫，精力已快要耗尽了。

酒吞也感受到了茨木的变化，从他不主动找自己、到自己跟他打招呼也是无精打采地回应、到莫名成了工作狂，“他最近怎么了？难道病了？切，我这么着急是做什么。”

直到听到八卦说，茨木那个项目马上就要完结了，而且甲方也不打算续，酒吞才恍然大悟。

“原来最近是在找工作，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本大爷说，到底有没有当本大爷是你挚友。”酒吞很生气。

下班时又看到茨木耸拉着头走出公司，酒吞气不打一处来，拉住他质问：“你项目快完了怎么都不跟本大爷说？接下来你要怎么办？”

“我怎么办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茨木说出口之后自己也是一惊，但是他也豁出去了：“你是不习惯少了个跟踪狂还是吹牛机？你老嫌我烦我现在不就不来烦你，你还想怎样？”茨木说着说着越是觉得委屈，感到自己声音都要哽咽了，丢下一句：“祝你和红叶百年好合！”便甩开酒吞的手、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

“你们说这是什么情况，他是不是有病？当初是谁要缠着本大爷啊？”酒吞怒不可遏。

“我就说了你拿我做挡箭牌会后悔吧。”红叶优哉游哉地说。

“滚！你后来都直接去追晴明了。”酒吞暴怒。

“既然你喜欢他就在一起啊！全项目组都看到你们俩冒的粉红心心了，再不行就上了他！不要怂得只敢在喝酒的时候亲人家！”红叶挤兑他。

“你纠结什么呢？茨木都喜欢你这么久了，跟你表白这么多次，想想要是别人老被这么嫌弃，老早走了。你是在等茨木再向你表白一次吗？敢不敢像个男人一点。”大天狗补刀。

 

这天，酒吞提前下班，在公司门口徘徊，却一直没见到茨木。

“我听青行灯说，她给茨木推荐了一个别的城市的项目，昨天面试，可能快出结果了。”红叶看到门口的酒吞，好心告诉他。

“别的城市？他要去哪？”

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晚上，酒吞拨了好几次茨木的电话，都无人接听，酒吞第一次感到了忐忑不安。

 

看着手机响了好几次，屏幕上显示“酒吞”二字，坐在床上的茨木把头深埋在手臂中，“对不起，挚友，我真的累了。”

隔天快下班时，青行灯上楼找酒吞。

“我给茨木推荐了一个外地的项目，跟他的研究方向完全吻合。”青行灯说。

“所以呢？”酒吞强装镇定。

“跟你说一声他通过了，他这边交接也不多，那边让他尽快过去，所以他这周估计要走了。”青行灯补充：“不过估计你也不在意对吧？当我多事吧。”

 

“开门！”酒吞用力拍着茨木屋子的大门。

“我在收拾东西，屋子太乱，挚友改天再来吧。”茨木靠在门后捂着耳朵，求你快走吧，不然我就走不成了。

“开门！本大爷就跟你杠上了怎么着？！不就面试没过嘛，多大的事！至于吗？！一声不吭调项目是怎么回事？你他妈给本大爷说清楚！你……”

茨木“砰”的一声打开门，在酒吞还没反应过来时，直接给了他一拳。

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！”酒吞捂着下巴，难以置信地望着茨木。

“是！我是疯了，我是疯了才会缠了你五年！现在我要走了，你他妈也别再来烦我！你……”

酒吞想也不想就吻住了茨木，却被茨木一把推开。

“酒吞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，我都要放弃了，你还这样有意思吗？”茨木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。

“我不明白，被拒掉就继续找啊，不行可以等合适的机会啊，你可以跟我一起住，我一个人能负担房租。”酒吞觉得他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茨木了。

“我只想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，跟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在一起，我不需要你同情！也不想再当备胎了！你快走吧！”茨木狠狠地关上了门。

 

酒吞呆若木鸡地站在茨木的门口，他从未看过如此崩溃的茨木，过往那个人总是满脸带笑地缠在自己的左右。“什么备胎？谁说你是备胎了？”酒吞茫然地看着紧闭的大门，“你一直是本大爷的唯一啊。”

茨木无力地靠在门后，双手捂住满脸泪水：“对不起！挚友！”

 

“你要调项目？为什么？”酒吞的项目经理震惊地看着他。

“因为男朋友丢了，得去找。”红叶在一旁起哄。

 

D市

这个项目跟茨木的研究方向一致，他做起来相当顺手，同事也很好相处。他每天都是最早来，最晚走。因为每当他回到空荡荡的房间，就会想起那天跟酒吞发生的争执。

“挚友还在怪我吗？应该忘记我了吧。”悲伤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少，反而思念每天越加炽烈。“酒吞，好想你。”无数早晨醒来，茨木都哭湿了双眼。

 

又是一个双休，茨木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在家，有谁敲响了房门。

“是谁？”茨木狐疑地往猫眼凑去，他在D市没有半个认识的人。

看到门外的白发身影，茨木整个人都呆住了。他迟疑地拉开门，生怕门外的身影只是个幻觉。泪水不知不觉涌上了茨木的眼眶，“挚友……”他哽咽着喊了一句。

望着没见2月的茨木，酒吞心里所有的怒气都被这句带哭腔的“挚友”浇熄了，茨木原本清秀的脸颊更瘦削了，双眼通红，酒吞上前一步抱紧了他。

“挚友对不起，我那天是冲动了，我不该打挚友。”茨木在酒吞怀里泣不成声。

“好了，进去说。”酒吞抱起死死环住自己的茨木，进了房间。

酒吞望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茨木，叹了一口气，觉得要让他止住，估计只有一个方法了。

 

“说，以后还敢不敢家暴了？”酒吞在后面用力地D~I~N~G弄。

“不！啊！嗯！不！我宁愿伤害！啊呃！自己也不会！啊！伤害挚友！好深！”茨木的理智被酒吞顶撞得土崩瓦解。

“不对，不准伤害本大爷，更不准伤害自己！”酒吞似惩罚般又用力抽C-H-A了数十次。

“啊！对！啊！”被快感笼罩，茨木觉得自己快要疯掉。

 

释放了压抑二个月的思念过后，酒吞吻着茨木眼角未干的泪痕，好似怎么也亲不够。他一改方才的粗暴，动情地伏在茨木耳边说：“你从不是什么备胎，本大爷不是那种会酒后乱性的人，亲了你这么多次，难道你都不明白？”酒吞满意地看见茨木惊讶地睁大了双眼，“那就再感受一下本大爷的有多认真吧。”

来不及挣扎，茨木又被翻过了身……

 

后记：

这篇其实是出于私心的半代入文，后面的肉沫纯粹是搞笑23333文中第一次被告知通过，后来又被反悔，等了半个月终被拒是作者本人的亲身经历wwww 标题灵感来源于桑德伯格的演讲：“You wanted an A but you got a B.  OK, let’s be honest—you got anA- but you’re still mad. / We all at some point live some form of optionB. ”

我写的文都是HE，因为既然现实已经这么虐了，至少希望文中的他们是幸福的。

（今天废话略多，感谢看完的小天使）